“一路平安”的黃昏
臨近中秋,小城已經(jīng)飄滿了桂花的香味。
黃昏降臨,華燈初上,老幾和妻子手挽手去毗河灣河邊漫步,必須經(jīng)過遠輝超市。遠輝超市是小城夜晚的一道風景,飄逸著濃濃的煙火氣。門前的行道上擺滿了,各種小吃攤,那海鮮的香味、燒烤的麻辣味貫穿整個街邊,各種大小的吆吼聲,讓老幾幾乎聽不見妻子的說話聲,小桌旁邊,大人帶著小孩,戀人成雙成對,朋友三五兩個,悠閑地享受著美食。年屆花甲的老幾好想象年輕人一樣,悠然享受這樣的生活,可是妻子一直拉著他的胳膊,不時在耳邊灌輸,街邊的美食不適合我們這個年齡,熟人見了會笑話的。
好不容易從超市門口繁華的地攤邊擠過,來到下河街。這里也是吼聲不斷,主要以服裝、兒童玩具、家用小商品為主的夜市。妻子在一個花生攤前,賣了一斤奶油紅皮花生,說有生血潤津之功效。妻子邊走邊撥,將紅皮奶香的花生塞進老幾嘴里,有點秀恩愛的感覺,引得路人投來羨慕的目光。
經(jīng)過那飄滿串串香味的路段后,老幾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,一個帥氣而文質(zhì)彬彬的男子,向著路人用很小低沉的聲音向路人兜售自己的兒童玩具。戴著眼鏡,一臉斯文的人是老幾的網(wǎng)友“一路平安”。老幾感到詫異:“你不是在縣里文化單位上班嗎?怎么會出來擺夜市。”
一臉難堪的一路平安,站在圍墻邊,給老幾訴說起來:“老兄,你不曉得,我雖然在單位里上班,但是我不是正式工,每月只有二千多點。養(yǎng)不活一家人啊。”
老幾搖搖頭,表示不相信。都說機關(guān)的人待遇好,削尖腦袋都想進去。一路平安一臉實誠,拿出手機點開工資短信。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,驚嘆道:“這個月怎么才2400多了?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扣了我100多。”我驚訝著,順便開玩笑說:“總是你遲到,早退了吧。”
“老兄,你曉得的,我這個人做事是很認真的,去得早,走得晚。像頭老黃牛!”我知道他會寫詩,也是周邊知名的詩人,嘴里說出的話都含詩意。
老幾的腦海里回旋著前幾天一個公務員的妻子抱怨說,現(xiàn)在每年的績效只有5萬多了,少了一半,老幾將信將疑。遇到一路平安才知道他們的工資也沒有別人的績效一半多啊。人啊人!
這時,有個家長帶著小孩走在玩具攤前,停了下來,一路平安趕緊上前:“買什么?”沒有多余的產(chǎn)品介紹,一句生硬的話,將小孩嚇跑了。然后他又與老幾交談起來,旁邊賣廚房用具的大媽湊上來說:“你不曉得,今年生意難做,又經(jīng)常不開張,下午早早來占攤位,到了9點過就收拾回去。”
那大媽卻滿臉笑容:“擺總比不擺好,總要掙點油鹽錢,讓兒子媳婦減少點負擔。”
這時,一路平安突然向河邊走去的一對父子追去,原來那父子牽著一只小狗,也許是小狗喜歡那玩具,直接將狗尿撒在玩具上,打上標記。一路平安非常憤怒,要求將狗尿擦干凈,孩子的父親立即責怪孩子沒有把狗管好,要他給一路平安道歉。小孩子也聽話,立即道歉。一路平安依然不依,他認為狗管不好是大人的事情,一臉嚴肅地要大人道歉,大人無奈,賠了個不是,得理以后,一路平安滿臉不高興,悻悻回來。大媽悄悄地告訴老幾,都快九點了,他還沒有開張,心里不舒服。據(jù)說,他那近十歲的兒子也為父親挑起了家庭的重擔,獨自在遠輝超市門口擺攤?cè)チ恕?br />
后來的聊天中,老幾獲知一路平安的妻子還是一個患有慢性疾病的老病號,農(nóng)村戶口,報銷得不多,每月要花費將近1000元藥費,全家的生活全靠一路平安。
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,一路平安只好默默地收拾地攤,期待明天的黃昏會更好。
老幾終于明白這個文弱書生為什么叫做“一路平安”了,祝愿他一路平安!
作者:多彩大學生網(wǎng) 來源:多彩大學生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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